缓步当歌

连载戳TAG《非生智能》

章一 突击搜查 

 

“各位市民，又到了小米给大家播报天气的时间啦。好遗憾，明天又是个大雨天呢，已经连续一个礼拜了耶——不过大家还是要收拾好心情哦，明天是周末，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宅在家里啦……”

 

电视屏幕上忽而撅嘴忽而微笑的年轻女孩话还没说话，就刷地一下消失了。好像在津津有味看着天气预报的青年明显时差了五秒才转过头来，有点奇怪地看着半蹲在沙发另一边的弟弟。

 

后者则是一脸鄙夷：“就知道你根本没在看，还假装一脸痴汉，什么意思啊。”

 

“欸？”被指责为“伪痴汉”的哥哥微微露出了蓝色的眸子，“裕太不是挺喜欢这个主播的么。”

 

“啊够了，”裕太烦躁地揉了揉头，“老哥你爱看啥就看啥呗没必要非坐在这里神游天外。”

 

青年叹了口气，一反常态没继续开玩笑。这种“A等反常”一下子让裕太从半蹲着变成了直立着，可惜“笨蛋老哥你咋了”还没问出口，一个访客通讯请求就进来了。

 

“请问不二 周助先生在家吗？”屏幕上那个男人左手撑伞，半张脸遮在风衣的立领后，只露出一双修狭的凤眼，以及半截超出亚洲人种“规格”的鼻梁。

 

“您是……”被点名的青年有点疑惑。

 

“这是搜查许可。”对方将一张巴掌大小的纸片朝镜头靠了靠，随后，不二听到了房门被强行打开的声响。

 

“我们是‘环太平洋紧急水问题防务署’日本分署署员，奉命搜查您的办公场所以及住宅，失礼了。”看着身后四人都已分散进屋，为首的男人才例行公事似的递上了搜查许可，声音并不难听，却仿如精心录制、专供一次一次循环播放一般，“这份搜查许可供您保管，随时查验真伪。”

 

与搜查许可一道递上的还有搜查代表的身份证明：环太平洋紧急水问题防务署，日本代表，手冢国光。

 

不二忽然勾了勾嘴角：“我该说辛苦了么？——难为诸位从英国一路追踪过来，受宠若惊。”

 

不二裕太在一旁惊诧地看着懒散地倒回沙发上的大哥，心底蓦然升腾起一股暴揍他一顿的冲动：出国留学六年，怎么像是从一个好端端的学术青年变成了被通缉追踪的对象？真亏他还能在一天前若无其事地忽然出现在家门外说呐裕太想哥哥了没哥哥最近一直打喷嚏一定是你想我了吧所以我就和龙崎老师请了个假回来了……

 

“呐裕太，”不二平静地看着四个搜查队员在屋内来回翻找，“如果我真的是通缉犯的话……你会怎么做？”

 

“检举揭发。”狠狠地背过头，眼不见为净。

 

“这么大公无私？”混蛋长兄的语气完全是四个字：“饶有兴趣”。

 

裕太把拳头捏得格格响。这种出了事完全不会想到和家里说一声的人怎么就偏偏是自己的老哥呢，不过即便这么埋怨了，作为一个不正常哥哥的正常弟弟，他还是决定……

 

脑海中预测的剧情应当是他一拳打翻了那个什么搜查署的队长然后拉着老哥夺门而出，可惜现实是他一拳被人接住然后卡在了半空：“请谅解与配合我们的搜查。”那个风衣男继续吐着预设好的台词，口齿与目光一样清晰，简直能把混乱无序的空气都一格一格整齐地划分开来。

 

“手冢先生，麻烦您放手。裕太，待会儿我会给你解释——唔，虽然很想谢谢来自弟弟的偏袒，可惜我没能发现什么值得亡命天涯的东西。”遗憾地耸了耸肩，不二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小巧的记忆卡，递给手冢：“‘G.C研究室’工作总结，你们找的是这个吧。说句实话，这个研究室并没有做出任何有意义的分析；作为这个失败的一份子，我很乐意看到有研究室之外的人重视它——尽管看完之后，所有人都会失望的吧。”

 

“是否失望毕竟是看完之后的事——感谢您的合作。”接过记忆卡，手冢微微鞠躬，跟随的四人也都停下手中的动作，迅速集合，然后收队。

 

目送五人走向门口，不二忽然又好奇心过剩地问了一句：“手冢先生，不担心这是假的？”

 

“因为相信。”丢下这么句明显超出“台词”范畴的话来，手冢敬礼，大门阖上。再多的揣测至此也通通被隔断了，街道越来越空旷，噼里啪啦的雨滴溅起一层浮尘。

 

——天气预报说，这样的糟糕天气，没准会持续整整一个七月呢。

 

“如果是真的……”不二如此低喃。

 

【章一.完】